— 鵝不食 —

【快新】〈感冒〉(完)

  ※許久不見的快新(被打)

  ※麻醉醫師跟外科醫師的設定

  ※至於是誰感冒就自己猜吧~(喂)

  ※說實在不知道要寫什麼(夠了)

  ※手術部分借用《醫龍》


  「在化工廠爆炸的時候高燒到四十二度,你這感冒來得可真巧啊,哼?」


  ……我的好醫生,在這時候就別損我了吧喂,瞧你得意的……


  頭昏腦脹的黑羽快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,只能吐出一聲長長的喟嘆——活像是獨居老人領不到安養金的樣子。

  暗笑,工藤新一難得好心腸地見好就收。擰了冰毛巾換下他額頭上已然溫熱的那條。從黑羽快斗白大掛口袋裡掏出醫用PHS,設定了快速撥號,塞進他棉被底下。


  「哪,有事就Call我。」拍拍他的被頭,工藤新一離開值班室。


  擠出最後僅存的丁點意識聽清他遠去的急促腳步聲,然後又陷入恍惚。四十二度的高燒,呼吸都蒸騰著逼人的灼燙,黑羽快斗懷疑該不會連腦細胞都燒得一乾二淨了吧。

  苦笑,一串乾咳。

  其實,不待工藤新一這般揶揄,黑羽快斗也覺得自己簡直是沒用至極。

  當天早上九點,接獲化工廠爆炸的通報,鄰近所有醫院的急診室皆嚴陣以待,大批燒燙傷患者不斷送至,兩人所在的東京大學附屬醫院更將所有休假的護理師、醫師緊急召回。


  「紗布沒有了!」

  「酒精!」

  「刮刀!」

  「再開一包人工皮!」

  「手術室好了沒有!」

  「屍皮呢!」


  在接到患者的十分鐘內,急診室混亂得像戰場,地板上層層疊疊的清創紗布、一次性手套,甚至是大片焦黑脫落的壞死皮膚和皮下組織,酒精與生理食鹽水空瓶墮地的悶響此起彼落,偌大的急診室被大聲的呼喊、痛哭以及呻吟包圍、膨脹,將每一名醫護人員的神經攥緊、再攥緊,心跳早已失序,沸騰的血液在體內橫衝直撞,直逼爆發的臨界點。

  黑羽快斗就懷抱著如此不甘、忿懣的心情,陷入沉睡。


  ※  ※  ※  ※  ※


  「——羽、黑羽,起來了,黑羽!」語中人像是死了一樣半天叫不醒,來人不耐煩地搔搔腦袋,「黑羽快斗!」

  「啊……」奮力撐開眼皮,「服部啊……怎麼了?」

  「……先說,可不是因為我欠工藤人情才幫這個忙喔。」

  

  ……到底想說什麼——


  服部平次一身刷手衣加白大褂,兩手抱胸撇過頭,黑羽快斗挑了挑眉,瞥見床頭五斗櫃上放著一袋東西。


  「……噗!」

  「笑、笑什麼啊!」

  「沒、沒什麼……」坐起身,低頭捂著嘴,「只是覺得你像是新一小媳婦的樣子很新鮮。」

  「你——」

  兩聲叩門,工藤新一斜斜靠在門邊,瞇起眼,「安靜點,外面都聽見了。」


  服部平次埋怨地睨了黑羽快斗一眼,後者只作沒瞧見似地揭開塑膠袋,端出一個直冒熱氣的大紙碗——是菜粥。


  工藤新一坐在黑羽快斗旁邊,看他打開碗蓋,用湯匙攪拌邊吹涼。「怎麼樣?吃得下嗎?」

  「嗯,可以。」一看便知是醫院餐廳永遠人滿為患的粥品店招牌——大概是威脅服部平次十一點就衝去排隊吧——塞進一口,含糊不清地說:「之前吃的退燒藥差不多奏效了,下午應該能回去上工。」

  工藤新一在他的額間覆上右手,點點頭,看了下錶,「我走了,你再躺會。」


  不及叫住他,工藤新一已經走遠。

  黑羽快斗愣愣地眨眨眼。


  「你就再休息一下吧,反正眼下該轉院的、進ICU的都處理好了。」服部平次一屁股坐到對面的床上,「上禮拜ER已經倒了兩個學弟,上面還特別發公文下來,要是你中途撐不住,那我們又要破紀錄了。」

  「喔……嗯。」

  「重點是:有工藤這個胸外的王牌,跟我這個ER的第一把交椅,什麼事都沒問題的啦!」鼻子翹得老高,用力拍一下黑羽快斗的背。

  猛咳一聲差點把米粒從鼻孔噴出來,黑羽快斗挑挑眉,「……是喔,那複數手術的麻醉也交給你囉,第一把交椅。」

  「喂、喂!」

  「噗嗤!」

  

  大多數醫院的麻醉師人數普遍不足,一名麻醉師同時負責兩個手術非但十分常見,甚至更出現一位麻醉師需負責九檯手術的誇張情形。在外科醫師淪為人們口中的「三K」(きけん:危險。きたない:骯髒。 きつい:辛苦。),也越是無法吸引實習醫生的現實狀況下,醫師的工作環境愈加嚴峻,連帶著麻醉醫師亦更為吃緊——尤其黑羽快斗身為ER麻醉的王牌,負擔之重可想而知。

  黑羽快斗放下吃乾淨的碗,明白工藤新一不說出口的體貼,微微笑了。


  服部平次撓撓腦袋,抽走他手裡的紙碗。「好啦,你就再多睡一點,否則之後來個什麼就沒得睡了。」邊說邊一把將他壓回床上。

  「好啦好啦~」乖乖蓋上棉被,於服部平次臨走前充滿惡質地補一句:「話說,你剛那動作好在沒人看見。」

  「哈啊?」

  「就這樣把我壓到床上去…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有非份之想呢~」

  「睡你的啦!」


  ※  ※  ※  ※  ※

  

  補眠一個鐘頭後,黑羽快斗回到工作崗位,再三向工藤新一保證燒已經全退下去,體力也恢復了之後,後者皺起的眉心才稍稍舒緩開來。

  之後,黑羽快斗進一檯上週預定的ROSS手術,急診室也終於放鬆了數小時的緊繃氣氛。工藤新一舒了口氣,忙裡偷閒到在值班室坐一會,喝杯黑咖啡——口袋的PHS響起。


  「喂,我是工藤。」

  『助教,一名孕婦車禍胸腔遭撞,意識清楚。』

  「先照X光,我馬上就來。」


  看過X光片,兩根肋骨骨折兼外傷性氣胸,工藤新一當下指示引流,將胸膜腔內的氣體排出,然血壓卻開始下降。


  「可能是心包填塞,準備超音波。」感覺有人拉扯自己的袖子,回頭,是患者。工藤新一露出寬慰的笑,「沒事的,我會盡全力救妳。」

  「醫、醫生……」她用力握住工藤新一的手,額間因漸次加劇的呼吸困難與痛苦而浮出薄汗,「請……請一定要救我的孩子……如果我有什麼萬一,請以孩子的性命為優先,拜託您……」


  工藤新一輕輕擰起了眉。


  見他愀然變色,「醫生?」

  「不,沒事。」微笑,拍拍她的手背。「沒事的,妳不用這麼緊張。」


  兩個人,我都要救。


  平素沉靜溫和,盛滿了蔚藍海岸的一對方寸,三尺寒芒破水而出。

  引流後血壓並未恢復,必須進行開胸手術;然而,此時所有外科醫師全進了手術室,而胸部心臟外科又只有工藤新一一人。暗嘆口氣,叫來一位實習醫生本堂英佑作第一助手。

  劃開胸腔架上開胸器,一看——工藤新一不由得瞪大眼睛。

  斷裂的肋骨居然直接刺穿了心臟。


  「工、工藤助教……」初次見到此般棘手傷情的實習醫生不免慌了手腳,「怎、怎麼辦……」


  為了移除刺穿心臟的肋骨,必須謹慎小心,否則容易傷及其他的心臟組織。

  但,接上人工心肺花時間慢慢來的話,胎兒受到母體血流的影響,將會死亡。

  胎兒還只有二十四週,取出也無法活命——


  工藤新一環視一下四周,低嘖。偏偏在這時候連個結束實習的麻醉醫都沒有!


  『哪新一,跟你一起做手術很快樂,下次再找我喔。』

  『有機會的話。』

  『別這麼客氣嘛~如果是工藤助教的手術,就算是瓣置換、闌尾炎我也會來的啊~』

  『這對你的才能不是浪費了嗎。』


  ……為什麼在這時候想起那傢伙?


  那是四月下著細雨的凌晨,送來一名在家中吐血的病患,非但具胃潰瘍病史,到院時甚至已經陷入昏迷。

  當時,消化器外科請求急診室支援,正在值勤的工藤新一便一手接下這名患者,下令推入手術室。

  而麻醉醫,恰好就是黑羽快斗。

  開腹之後,血壓直線下降,第二助手忙於吸引,一面尋找出血部位,卻一無所獲。

  正當所有人一籌莫展,第一助手建議胃全摘之時,工藤新一將手繞過應為病灶的胃,伸進腹腔,停住。

  神奇的是,出血居然停止了。

  原來是患者的胃潰瘍穿透了胃壁,浸潤到腹部大動脈,造成出血不止;只要施加壓力便可止住,並爭取時間將胃潰瘍修補。於是,這次手術,便在不摘除任何器官的情況下結束。

  黑羽快斗就是在這之後,對自己說了那番話。


  ※  ※  ※  ※  ※


  搖搖頭,暗罵自己不是分心的時候。深吸一口氣,評估眼前本堂英佑的能力——手術室的門滑開。


  「工藤,是我。」

  來人是白馬探,同為胸外的醫生。工藤新一鬆了口氣,「麻煩你主刀。」

  「沒問題,那你呢?」

  「我來麻醉。」


  ……咦?


  「助、助教?等、等一下——」

  「接上人工心肺,以常溫運作。」不理會本堂英佑的異議,工藤歛起劍眉,「還愣著做什麼!想把患者害死嗎!」

  「是、是!」

  「分娩監視裝置,我要監控胎兒的心跳。」

  白馬探輕輕嘆口氣,苦笑著搖頭,「哪,小實習醫生,我們就好好奉陪到底吧。」

  「欸、欸?是!」


  麻醉原本就是外科衍生出去的科目,一流的外科醫生當然也會麻醉;不過這檯手術的關鍵是速度,本堂英佑以為會由工藤新一主刀。


  為什麼要換主刀醫生呢?


  「常溫體外循環開始。」


  工藤新一立於麻醉檯,雙手環胸,兩眼不眨地觀察儀器數值與患者的內臟狀況。天藍色眼眸中寂靜的火焰瀰漫,融化了平日冷淡的萬里冰結,視野集中再集中,呈現出幾近瘋狂的專注。


  「胎兒的心跳速度下降!」

  「稍微提升人工心肺的送血量。」工藤瞇起眼,確定狀態改善,「好,先這個樣子。」


  仔細觀察患者的狀態,並巧妙配合白馬醫生的動作調整……


  「胎兒的心跳……」臨床工學士嚇得冷汗直冒,「消失了……」

  「什麼?」

  「工藤助教!」

  「白馬副教授!」

  

  相較手足失措的其他醫護人員,工藤新一與白馬探絲毫不為所動。前者默默將經食道超音波取出,放到患者的腹部上。


  「胎兒心跳正常。」

  白馬探瞥了下螢幕,低笑,「很有活力呢。」

  「胎兒只是動了一下,螢幕才會找不到,不必大驚小怪。」

  「呃,是,抱歉,那我馬上調整螢幕——」

  「不用了,等會再動又找不到。」


  原來如此啊……

  ER所有的實習麻醉醫不可能跟得上工藤助教的手術速度,而絕大多數只作主刀的白馬副教授,麻醉的經驗也不足;反觀工藤助教有待過國外NGO和ER的經驗,對於麻醉自然比其他外科醫生來得嫻熟——

  為了拯救母親和胎兒,這才是最佳的佈陣。


  「縫合完成。」

  「開始脫離人工心肺,準備兒茶酚胺、血管擴張劑。」

  「脫離人工心肺。」


  滿頭大汗的白馬探焦急地看了工藤新一一眼。

  後者纖長的睫毛緩緩揚起,一對瞳眸含納了萬里無雲的晴空顏色,回復平時的沉靜從容。


  「胎兒心跳正常,All OK。」


  白馬探這才毫不掩飾地垮下雙肩,舒了一口長氣。

  急診室裡的醫護人員紛紛放鬆了神經,一面說著『太好了!』、『成功了!』,誰也沒留意到工藤新一稍稍離開手術室。


  ※  ※  ※  ※  ※


  「什麼嘛,居然搶我的飯碗,這樣我的技術就不值錢了啊~」


  將手術袍、乳膠手套扔進回收筒,工藤新一伸了伸懶腰,冷不防一陣戲謔含笑的聲音傳來。


  沒回頭看,邁開大步,卻知道對方一定跟了上來。工藤新一穿回白大褂,「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,今天是緊急狀況——」

  「開玩笑的啦。」跨步趕上,一手搭住他的肩頭。「不過,說真的……」

  「什麼?」停下,側過四分之一張臉,恰恰能看見睫毛鑲嵌的角度。

  黑羽快斗聳聳肩,「……要是我也會動手術,就能請你來麻醉了,這樣想想也挺遺憾的。」

  「我都答應會讓你來麻醉了,還有什麼好不滿的?」毫不留情地嘲笑,工藤新一拍了下他的肩膀,「接下來手術日程可是全排滿了,到時你可別哭啊,麻醉科的天才。」


  薄唇勾起的笑,依然從容自得又十足挑釁。

  即便只有一瞬間,黑羽快斗還是瞧見那輕軟瀏海飄動的光影。


  ……什麼嘛。


  「你到底要挑逗我到什麼時候才甘心啊……」

  「我什麼也沒做吧。」

  附耳低語,「光是這樣我就對你神魂顛倒囉。」

  

  第三百五十四次,工藤新一斜睨著眼,冷冷訕笑。



  ~完~

  *

  抱歉什麼也沒寫到又好像有寫到(啥)

  外科醫生的梗太難抓了OTZ不過設定上就是沒什麼浪漫因子的故事XDDDD

  「趁機亂告白又不正經的黑羽快斗」跟「聽習慣對方胡言亂語也沒當真的工藤新一」,然後兩個人還是同僚關係,這樣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寫XDDDDDD

  不過腦內設定兩人的年紀比較大的關係,黑羽就沒那麼蘇了,雖然他還是很煩wwwwwww(喂

  新一倒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特別寡言又冷淡……(謎

  (結果這篇完全文不對題啊XDDDDDDDDD(崩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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